原標題:「冰花男孩」家庭申貧被拒,讓情歸情理歸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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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「冰花男孩」家庭是否符合貧困戶評定,不必為情感羈絆,只需根據其家庭實際情況,以及相關的評定標準即可。
2018年1月,因在上學路上結了一頭冰霜,「冰花男孩」王福滿引發關註。近日,因為申請貧困戶被拒,「冰花男孩」的家庭再引關註。
據報導,12月8日王福滿的父親王剛奎在網上發文稱,自己想申請貧困戶資格,同時給家人爭取村中公益性崗位的名額,但都沒被批准,王剛奎懷疑因和村主任有矛盾有關。對此,當地村主任王剛明回應記者稱,王剛奎家的貧困戶評定資料已遞交,但由於不夠評定標準,未獲批。雖然此前兩家確有過節,但公事就是公事。
此前「冰花男孩」刷屏式的傳播,讓無數公共目光對這個家庭的困頓有所了解,也有不少來自社會的愛心對其保持關註。
但客觀而言,對於「冰花男孩」的家庭是否可以符合貧困戶評定、是否有資格獲取公益性崗位,也不必為情感所羈絆,只需根據其家庭實際情況,以及相關的評定標準即可。
是否符合貧困戶評定對象,是否有資格獲取公益性崗位,既遵循著「兩有三保障」的硬性標準,也遵循著「有比較才有鑒別」的情理法則。
在硬性標準上,雲南省印發的2019年度《關於進一步完善貧困退出機制的通知》貧困戶退出標準中,涵蓋了人均純收入、住房安全、義務教育、基本醫療和飲水安全等幾項關鍵指標。無論是住房安全,還是每月近三四千元的務工收入,「冰花男孩」家都不符合貧困戶評選標準,未獲批符合事實認定情況,說明當地在執行標準上還是比較嚴格的。
至於公益性崗位的獲得,需要以貧困戶資格作為前置條件。按照當地相關規定,村中負責清掃道路的公益性崗位要求安排給貧困戶,另一方面要求年齡也不能超過55歲,但王剛奎母親已經60歲,無法申請該崗位,也屬於正常。
總體上看,「冰花男孩」家的經濟狀況在當地也算得上較好的。但需要明確的是,即便申貧被拒,「冰花男孩」的父親王剛奎也有權利申請認定貧困戶。
事實上,「冰花男孩」固然是個體的模樣,卻也是一個群體的形象濃縮。有過此經歷者被勾起了內心感同身受的記憶,無此經歷者也被場景所感動,讓樸素情感此際充分溢露。因此,對「冰花男孩」之父申請貧困戶被拒一事,若無理性認識與判斷,則很容易被此間情感所左右,而忽略了對客觀事實的尊重。
但情歸情,理歸理,在社會愛心給予「冰花男孩」們以同情與援助之時,如何避免因為過度關註和呵護,而出現情緒的變化、思維上的改變和價值上的走偏,也需要思考。
不可否認,個體要避免被「感性的情感所控制」,實現「理性的事實評判」並不容易。多數情況下,我們極易出現情感上的偏好,並最終導致對事實本身的無視。在情感上,我們既希望「冰花男孩」一家徹底脫貧,但又不希望是完全靠外界援手,乃至陷入「利用輿論」的爭議中,破壞了存於內心的美好。但無論是有心還是無心,有了「冰花男孩」的社會關註度,其父的申請和網帖,都讓我們先前的某些標籤有了新的感觸。
此次爭議真正的價值在於,有了「雲南一扶貧工作者『罵』貧困戶」和「雲南昭通一村民拒絕簽字脫貧被通報」的一系列新聞後,在當前這個情感稀缺而又泛濫的時代,如何避免被情感所羈絆,而培育基於事實上的理性情感和公共認知,既是一個素養維度,更是一個文明指向。
□前度郎(時評人)